NO.02 心目中的最經典 畫.花
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超經典,在腦海裡揮之不去
聽到一段旋律、一部電影甚至只是走在路上,都會想到的超經典
畫之於花,花之於畫,好比彼此的影
三位花藝設計師心目中的繆思經典
會是哪些作品呢
- 浪花 W/F Wave Flower 陳艾琳 - 椛塢紀事 孟妍 - 島上花事 致璇 -
浪花 主理人 陳艾琳|
愛上花的那一刻起,
我便不斷在畫作中找尋花的蹤影。
一窺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存在過的年代,
又或者彷彿身在世界某處的一隅。
Q:喜歡的畫作是否曾經讓你感到悸動
書籍名稱 Van Gogh
作者 Ingo F Walther
作品 Blossoming Almond Tree,1890
我在梵谷《杏花》前淚流不止,
那是他在人生的盡頭前留下的一份禮物。
繁花滿樹代表著滿滿的愛,即便自己貧困潦倒、久病纏身,
仍對姪兒抱持著滿滿的希望和祝福。
我更在莫內《睡蓮》前嘆為觀止,
橘園那橢圓形的展室,
睡蓮一幅緊連著一幅,同一座池塘卻擁有各種變化。
在世界的動盪裡,花成了他的寄託。
莫內曾說過
「我會成為畫家,也許是拜花所賜。」
我看著安布羅休斯·博沙特《A Still Life of Flowers in a Wan-Li Vase 》
試圖詮釋出他畫作裡的花藝作品,揣摩那個年代的花藝,
試想若身在那時,
我能否能擁有一株鬱金香球並為之瘋狂,
為此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。
我造訪各個博物館、美術館尋找花的蹤影,
蒐集著各式各樣的眼光和筆觸,
彷彿花是我們彼此之間的連結 ,
能穿越無遠弗屆的時間和空間。
好比黃湘玲在植物情人裡寫下的句子
「花是大自然送給我們無時不在的禮物。」
從古至今皆是如此,我們用這份禮物創作屬於自己的作品。
這份禮物的樣貌和姿態,成千上萬。
每日我從熟識的花商那取得我們想要的花種,
製作成這各式各樣的商品,卻遺憾自己未能從頭去理解,
去認識每一朵花、每一支葉,從播種萌芽、開花結果的所有過程和姿態。
我想我的困境莫過於此,我想擁有一小塊耕種之地,
擁有一座花園、一片森林,
我想能有更多的時間,從頭將他們皆認識起,
那會是一件多奢侈、美好的事情。
我深信最完美的演繹和呈現,莫過於你對他深刻的認識和體會。
Q:創作時最傷腦筋的是在哪一個部分
Q:如果可以回到過去,你會想跟哪一個藝術家共同創作
十月的作品,我選擇了亨利·盧梭《夢境 》,
這幅畫作代表著盧梭超脫現實的的追求,
這片森林裡的奇花異草,
也像是我的夢境,
我夢裡欲擁有的森林,
我超脫現實的追求。
我想透過我的花詮釋盧梭所創造出來的迷人境界,
透過光影傳遞出夢境中的神秘和虛無。
(圖片擷取自網路)
盧梭最著名的便是一幅幅描繪叢林的場景,
然而據說他從沒離開過法國 ,沒見過真的叢林,
他的叢林是巴黎的植物園 ,
他說「每當我走進大玻璃房,看到那些來自異國的神奇植物,就好像走進了夢裡。」
我也許無法體會梵谷在人生裡糾結的種種心境,
又也許不能和莫內一般,在亂世之際擁有自身內心的平靜。
若能回到過去,
我想和盧梭一起前往一片森林,貪心的擁有一片森林,
若我們能與心之所嚮為伍,
那麼我們將走入一個彷彿是邁向永恆的夢境。
椛塢紀事 主理人 孟妍|
Q:喜歡的畫作是否曾經讓你感到悸動
近期在書上看到最喜歡的花作是 日本江戶琳派鈴木其一的《朝顏》,這件畫作很特別,是由兩件六幕屏風組成。
朝顏即為我們所熟知的牽牛花,英文名稱為Morning Glory,正適合晨光裡帶點露水盛開的她。
這幅畫作,將牽牛花旺盛的生命力描繪得栩栩如生,那金色背景與藍色牽牛花相稱,
是首先吸引我的關鍵,讓我毫不猶豫將這幅畫記錄下來。
我循著牽牛花攀附的姿態,由上而下的延伸,就好像在探究這一片花朵的生命歷程。
這幅畫作正是由左右幅組成,兩邊的生長方向不同,欣賞畫作時,需要跟隨著花朵的延展性,感受其中蓬勃的生命力。
強烈的色彩,花朵盛開的張力,僅以單一花種的樣貌,展現生命的強韌,讓身為花藝師的我喜愛不已,
就好像已站在一片活生生的牽牛花牆前,靜靜欣賞著。
上面這個作品正是我受到【朝顏】這幅畫的啟發所創作,
雖然店內無法開出一片朝顏,但我將長梗毛娥房藤結合店外的蘆莉草,
象徵性的創作出一幅掛飾,兩者的特徵皆應對到牽牛花的屬性,攀爬的姿態與盛開的花型,
紫色的花朵搭配店內橘膚色的牆面,再將照片調整成具有顆粒斑駁感的樣子,
好像自己也創作出一幅屏風畫呢!
Q:創作時最傷腦筋的是在哪一個部分
「 將發想實體化 」
發想容易,但創作不易。
這個過程就好像在寫劇本一樣,有了大綱之後,要如何一步步的增加厚度。
隨著人物的出現,要把血肉填充進去,性格的變化如何養成,都需要花費心力去編排。
將腦中的畫面結構後,我們透過不同媒材的材質,花朵生長的樣貌與質地,
將自己的發想連結,要找到相對應的素材,是非常燒腦的。
有時候已經選定的素材,可能因應市場供需而變動。
改變一個決定,往往會造就不同的結果,一切的計劃都可能不在掌控之中,
但這就是創作有趣之處,有時候還會因此碰撞出意料之外的作品。
Q:如果可以回到過去,你會想跟哪一個藝術家共同創作
「 捷克藝術家慕夏 」
今年6月正想朝聖來台灣的「永恆慕夏-線條的魔術」特展,無奈因為疫情延期。
我特別喜歡他畫作裡的女人與花,以強烈卻不生硬的線條,繪出人物與花朵的立體度。配色上明亮且溫暖,看了他的作品,就好像被一股暖陽照亮一樣。
女人的柔美與花朵的嬌艷,盡在他的筆下展現靈動姿態。
特別想跟他共同創作的原因,主要是覺得很貼近自己的創作工作,
以花卉妝點,為人物增添色彩。
每一件畫作都讓人好想親臨現場一同體驗完成。
Q:喜歡的畫作是否曾經讓你感到悸動
因為文學而遇見 埃貢·席勒
多年前看過白石一文的《一瞬之光》後,
我開始對於他筆下的日式孤寂感到著迷,試著找他的其他作品來讀,
其中一本便是《愛是謊言》。
坦白說這本小說的故事內容在說什麼,我已記不清了,
翻開舊書,看見自己畫了記號的段落,
甚至有種窺探自己過去內心的奇妙感受。
島上花事 主理人 致璇|
然而這本書的書封,我印象極為深刻。
封面橫跨封底,
印著一幅有著一頭亂髮、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的女人畫作,
那樣的筆觸和線條勾勒出一種絕望的孤獨,讓我心頭為之一震。
查了之後才知道這是奧地利畫家埃貢·席勒(Egon Schiele)的作品。
Kneeling Girl, Resting on Both Elbows, 1917
席勒是二十世紀初期重要的表現主義畫家
他筆下的人物大多肢體扭曲、頹廢且病態,
但卻有著強烈、赤裸的情感與力量。
而「驚世駭俗」的他,卻在作品在終於獲得藝壇賞識之際,
和妻子雙雙死於流感,結束短短28年,爭議無數的一生。
Self-Portrait with Physalis, 1912
我也能如此赤裸嗎
我試著透過花藝,重現席勒畫作帶給我的視覺震撼。
他的筆觸冷峻剛直,描繪的人物與景物都像是動態的,大多處於驚恐不安、生死拉扯的心理狀態。
我一邊思考著究竟為何會被這樣的畫面給吸引,一邊挖掘自己最真實的情緒,
不知道我的內心深處,是否也住著一個神經質的自己。
Q:創作時最傷腦筋的是在哪一個部分
Q:如果可以回到過去,你會想跟哪一個藝術家共同創作
席勒的作品的確帶給我許多啟發,但若要回到過去和他一起創作,
那代價恐怕是要瘋狂愛上他才行,而那顯然會是個悲劇。
如果可以,我想當個旁觀者,用清明的視角看看他的生命,看看他的藝術與生活如何交織,
何以如此具有爭議與開創性。
倘若可以回到過去,還有機會和欣賞的藝術家共同創作,
我最想認識的會是「行為藝術教母」瑪莉娜(Marina Abramovic)。
在《凝視瑪莉娜》這部紀錄片中,紀錄了她在 2010 年 MoMa 的「藝術家在現場」特展中,
整整三個月坐在一張椅子上一動也不動,專心凝視著輪流坐在她對面,渴望與她對視的觀眾。
對於所有挑釁、冷漠、熱切、迷戀的眼神,她的「回應」一律是沈默與承擔。
當個旁觀者還是參與者